傅琴后退了一步,继续摇手说:“我不去!”
“沈兰,如果这是你今天主动示好的目的,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傅琴冷冷瞪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你想让我继续激怒南宫萧谨,你好趁机做好人,让他倒向你这一边。这些年,你做了多少次这种事了,我要是再上当,就是天下第一的大白痴。”
“大嫂,你怎么又歪曲我的意思了?你知道我不是不要一个人去,是不能一个人去。”沈兰满脸无奈,心里却在暗骂。
该死的傅琴,这时候变得这么精明干嘛?
一直呆呆笨笨的,不好吗?
“要你去你自己去,别拉上我!”大声吼完,傅琴不再废话,匆匆上了楼。
沈兰在客厅里咬牙切齿,一张善良温柔的脸渐渐变扭曲。
……
到了晚上南宫萧谨还没回来,简灵溪很担心。
从早上进去已经十几个小时了,南宫萧谨滴水未进,还很伤心,这样特别伤身体。
隐藏在大宅某处的黑手,随时伸向他。上次他就遭到了他的暗算,若不是南宫萧谨体内那缕毒,护住了他,他早就没命了。
越想越担忧,简灵溪匆匆下了楼。
脚上的伤还没有全好,简灵溪心太急,跑太快,差点儿摔倒。
幸好只剩下几个台阶,还有郭碧侠刚好看到扶了她一把:“二少夫人,你没事吧?”
每次总让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简灵溪有些尴尬。
“我没事,谢谢你,郭管家。”简灵溪嘴角扯动,弯起一丝笑意。
“二少夫人,你脚伤还没有好,尽量歇着不要动。有任何事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郭碧侠关心地说。
“郭管家,我想再去诚宵楼一趟。”简灵溪没有隐瞒,郭碧侠最熟悉的一切,她还是老爷子的亲信,她或许有钥匙。
郭碧侠面色微沉,简灵溪看不出她的情绪。
“二少夫人,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歇着吧,明天如果二少还没回来,你再去。”郭碧侠说。
“为什么?二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而且……”话说到这里,简灵溪顿了顿,郭碧侠应该知道诚宵楼有密道的事吧?
她为什么不说?
这诚宵楼肯定不仅是南宫萧谨妈妈昔日的住处这么简单,她们都对那里讳莫如深。
“放心吧,二少,正年轻,不碍事的。”郭碧侠说得不自然,简灵溪听得也别扭。
她知道自己应该懂点事,听郭碧侠的话回房去休息。
可她办不到,她一颗心全牵系在南宫萧谨身上,她真的好担忧他会出事。
“对不起,郭管家,我不能听你的,我一定要去。”简灵溪态度十分坚绝。
郭碧侠在微怔之后,露出神秘的微笑:“既然二少夫人这么关心二少,你就去吧。我把大门的钥匙给你,你自己当心点。”
说完,郭碧侠回房取了一串钥匙,交给简灵溪,还贴心给她准备了一些南宫萧谨喜欢吃的食物,还有手电筒之类的照明工具。
拿着郭碧侠给自己沉甸甸的东西,简灵溪有些无语,她就不能陪她走一趟吗?
不过,她不阻止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谢谢,郭管家。”接过东西,简灵溪礼貌道谢。
她提着重重的两袋东西,脚微瘸,慢慢走在路上,佣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简灵溪只能咽下叹息,当作没看到。
南宫大宅有太多秘密了,身处其中,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再次来到诚宵楼下,夜色下的别墅与白天不同,透着一股诡异的寒气。不知是否平时没有人气的原故,显得阴森森。
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恰好一阵风吹过,阴寒刺骨。
简灵溪是个无神论者,而且,这里是南宫萧谨妈妈住过的地方,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才对。
但她控制不住心底的寒气,丝丝往头顶冒。
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份莫名其妙的恐惧,简灵溪拿钥匙打开了大门,在门边摸了好久,却摸不到开关。
简灵溪终于明白,郭管家为什么要给她手电筒了。
这里像被人精心养护着,不似年久失修,断水断电的样子。
她白天来过,里面有专人打扫,一尘不染。为什么没有灯?
简灵溪没有喊叫,亦没有去爬楼梯,她打开袋子,里面有一捆蜡烛。简灵溪心头大喜,拆开,摆成一个五角星,再一一点燃。
瞬间有点阴森的鬼屋,被驱散了森寒之感,变得明亮,甚至透着一丝浪漫。
打开另一个袋子,取出里面的食物。
一盒一盒摆好,打开盖子,香气扑鼻。
还没吃晚餐的简灵溪闻到这味道,饥肠都要开始叫唤了呢。
拆到了一盒凤爪,简灵溪眼前一亮,郭管家真是好心机。
简灵溪就坐在地上,一边啃着凤爪,拿出手机一边看小说。
她不喊也不也叫,姿态悠闲,仿佛在度假。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大袋的凤爪都被她啃光了,她才口渴,打开一瓶柚子茶喝了几口,继续看小说。
突然,一道人影从楼上下来,一直专注着四周的简灵溪很快注意到了。不过,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看她的小说。
其实,她只是拿着手机,内容讲了些什么,她毫无所知。
“好看吗?”南宫萧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简灵溪一本正经地点头:“挺好看的。”
“都讲了些什么?说来听听。”南宫萧谨又问。
“你出来干什么?”简灵溪淡淡地说,眼睛也不看他。
“你拿了这么多美食出来,诱惑我,我不出来吃点,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片苦心?”南宫萧谨也不尴尬,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从塑料袋里取出一双筷子,拿起一块糖醋排骨就要往嘴里放。
简灵溪用手拍掉,气呼呼地说:“你不是不饿吗?这些都是郭管家给我准备的东西,你不许吃。要吃你回大宅去吃。”
说着说着,委曲涌上简灵溪心头,泪竟在眼眶打转。
莫名其妙的委曲紧紧攫住简灵溪的心,她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又不能让南宫萧谨看到她的眼泪,她才不为他哭呢。
他明知道她很担心他,却故意不出来,这么吓她,真是太过分了。
食物被人拍掉,南宫萧谨本能反应,怒气上涌,却在看到简灵溪泣然欲泣的侧脸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越想控制泪水越莫名其妙止不住地流,简灵溪觉得很尴尬,她恨自己此时此刻的脆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双手搭在她肩上,将她轻轻扳向他。
简灵溪抗拒着,却抵不过南宫萧谨的力气。
他用了巧劲,既不伤害她,却不让她继续逃避,逼她必须面对他。
身子被一寸寸扳过去,简灵溪无能为力,更感委曲,忍不住大声吼:“南宫萧谨,你别太过分了。”
“对不起。”磁性而沙哑的道歉钻入耳里,简灵溪浑身一颤。
记忆里,南宫萧谨一直高高在上,从不主动服软或低头,道歉更是从来没有过。
她错愕的瞬间,放弃抗拒,南宫萧谨轻轻松松将她的身子扳向自己。
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眶和眼底闪烁的泪花,疼痛在心底漫延开来,手指爬上她娇嫩的脸颊,一点点帮她拭去眼角的泪。
南宫萧谨的温柔体贴熨烫了她冰冷惊慌的心,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滚滚落下。
其实,她内心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就是控制不住泪水往下掉。
南宫萧谨并没有开口,目含温柔和不舍地看着她,为她拭泪:“对不起。”
这一句道歉,让简灵溪彻底破防,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