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萧谨妈妈了吗?”简灵溪惊讶地问,许是心里一直觉得她和南宫萧谨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喊不出妈妈或婆婆。
沈兰在很早之前就注意了这一点,她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纠正过她。
“是。”沈兰郑重其事地点头。
简灵溪喃喃自语:“没有密道,没有音信,凭空消失……”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脑海,简灵溪瞪大双眼,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像卡了一根刺,很痛,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简灵溪的表情将心思表露得太明显了,沈兰替她说出来:“灵溪,你的想法是正常的,但老爷子不让人问,谁敢去深究?”
“萧谨呢?他就没有寻找过凶手?”不,她不相信。以南宫萧谨的个性,他一直会想尽一切方法替他妈妈报仇的。
“他没有跟我提过,这种事,谁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我不能也不敢在他面前提。久而久之,大家都刻意淡忘这件事。对外只宣称,阿萧的妈妈离家出走。”离家出走,久久未归,还有另一重解释,就是——失踪。
简灵溪万没料到真相会是这样的,她还是经历得太少了,不敢深想。
这个世界很复杂,而她太年轻,阅历不够丰富,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萧谨,他为什么要呆在那里不肯出来?”这个她最想不通的一点。
沈兰摇了摇头:“这次阿萧的反应确实不同寻常,以往他每次回来,都在诚宵楼呆两天,不让任何人进去,包括老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踏进诚宵楼。”沈兰幽幽叹息着,简灵溪却敏感捕捉到了她的另一重含意。
她一直关注着南宫萧谨的一举一动,至于,这是关心或其他,她不敢下定论。
越和南宫家的人相处,她越发现,他们每个人都不单纯。似乎都有私心,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兰一直对南宫萧谨很好,视他如亲生儿子。但她真的这么无私吗?
人都是利己的,她还有一个亲生儿子。
她不得不小人之心地想,南宫集团这么大的企业,几万亿的资产,她真的不动心吗?
敛了敛心神,简灵溪感觉自己都变复杂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兰是对南宫萧谨相当好的,她不能将自己的臆测强加到她身上。
有的感情很脆弱,要维护必须小心翼翼,要破坏往往只需要一句话。
“三婶婶,你最了解萧谨,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他劝出来?”压下所有不该有的臆测,简灵溪真心求教。
沈兰垂眸,摇了摇头:“在大宅里,阿萧算是跟我比较亲近的,但我也不了解他。自从他十五岁大学毕业,他就很少回来,就算回来呆的时间也很短,我一点都不了解他。自从他妈妈离开后,他小小年纪变得十分早熟,心思藏得很深,让人猜不透。”
“可是,总不能让他一直呆在诚宵楼吧?”简灵溪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诚宵楼里为什么要断水断电?”
“我不知道。关于诚宵楼,只有老爷子敢管,其他人提都不敢提。这次大嫂居然敢搬进去住,真的太奇怪了。”沈兰说出自己的疑点。
“大伯母说是爷爷同意的。”话说到了这里,她就往下接,或许可以听到一些她所不知道的消息。
沈兰站起来,纠结的眉心涂满不解:“没有道理,老爷子比谁都知道诚宵楼对阿萧的意义。那里是他的禁地,他不允许任何进去的。老爷子这是想做什么?”
事情又绕回原点,陷入最初的迷乱。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简灵溪忙说:“三婶婶,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经简灵溪这么一提,沈兰才看了时钟一眼:“都这么晚了啊,瞧瞧我,光顾着说话了。现在大宅不太平,这里离主屋还有一段路呢。要不,你就先在兰鹤楼委曲一宿吧。我派人去跟郭管家说一声。”
“不用麻烦了,三婶婶。都在大宅里,又没有外人,能有什么危险啊?而且,玉盼的毒还没有解,我不放心。”简灵溪谢绝了沈兰的好意。
沈兰也不勉强:“那你自己当心点,我让刘妈送你回去。”
见简灵溪又要开口拒绝,沈兰强势地说:“不让刘妈送,你就别回去了。要是你从我这里出去,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跟阿萧交待?”
“好吧,那就谢谢三婶婶了。”简灵溪不好再拒绝,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沈兰立刻唤来刘妈,一路顺利到达主屋。
除了路上有点冷寂外,简灵溪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谢谢你,刘妈,你快回去吧。”站在主屋门口,简灵溪仍然很有礼貌。
“是,二少夫人,您早点休息,晚安。”刘妈微微躬身,告辞离去。
简灵溪目送着她,直到刘妈的身影消失在灯影尽头,她才转身进屋。
这一天经历了很多事,简灵溪脑子乱哄哄的,思绪纷杂,她很累,想休息一下。
回到房间,刚要关上门,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是南宫玉盼的声音!
简灵溪不假思索,快速冲上楼。
南宫玉盼的房门敞开着,她倒在地上翻来滚去,似是疼得受不了。
“玉盼,你怎么了?”简灵溪蹲下身来,惊急地问。
“疼,我好疼,灵溪,我浑身上下都疼。感觉像有人在敲我的骨头似的。”南宫玉盼喘着粗气说。
恒温舒适的室内,她竟疼出了一身汗。
简灵溪忙抓起她的手,给她把脉。
南宫玉盼现在的经脉很乱,有股不知的气息在她体内随意乱蹿,这就是她疼痛的由来。
“灵溪,我好痛,好痛……灵溪,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南宫碧玉惊声尖叫。
住在隔壁的傅琴被惊醒,披了件衣服匆匆出来:“怎么了?玉盼,你怎么摔在地上了?”
“啊……啊……妈妈,我好痛好痛……我快死了,妈妈……”南宫玉盼继续尖叫。
简灵溪忙站起来,南宫玉盼抱住她的腿,不让她走:“灵溪,你别走,我是不是没救了?”
“玉盼,你先别害怕,我不是要走,我去拿我的药包,给你针灸一下,看能不能暂时先缓解你身上的疼痛。”简灵溪安抚着南宫玉盼。
疼得快失去理智的南宫玉盼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吗?”
“当然。”简灵溪满脸认真,她能理解南宫玉盼的行为。
都是凡夫俗子,没有一个人不怕死的。
那些不怕死的人,要嘛就是经历了人生极致的痛苦,要嘛就是意志特别强大,心中有信仰,不惧一切的人。
很显然南宫玉盼不属于这二者之一,她只能算是一个平凡的女孩。
傅琴在一旁帮忙劝着:“玉盼,你快松手啊,让灵溪去帮药包,她会帮你的,她一定会的。”
“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南宫玉盼痛得在地上翻滚,本能松开了手。
简灵溪不再看她,匆匆拿了药包,很快回来。
南宫玉盼的半夜惊叫,惊醒了郭碧侠,她匆匆来看:“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傅琴在一旁焦急不已,带着哭腔对郭碧侠说:“玉盼好像是体内毒发作了。”
郭碧侠心一惊,反过来安慰傅琴:“大夫人,你先别着急,有二少夫人在呢,她会有办法救大小姐的。”
张了张嘴,傅琴终是选择了沉默。
活到她这把年纪,她若听不出安慰和敷衍,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简灵溪取出针,果断扎在南宫玉盼对应的穴道上,每一针都没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