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回到主屋,进了南宫玉盼的房间。
傅琴忙站起来,关心地问:“灵溪,你吃饭了吗?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吃了点,我没事。大概是,最近累了点吧。”简灵溪笑着说,随即问:“玉盼还是老样子吗?”
“哎,她一直没醒。”照顾了南宫玉盼这么久,见她受了这么多苦,傅琴实在是心生不忍。对她的爱也慢慢恢复了些。
人都是感情的动物,要多相处才能有感情,才能珍惜。
简灵溪慢慢走到南宫玉盼身边,看着她惨白的脸,她有些恍惚。
郭管家猜测的对吗?
虽然她之前也对他有过怀疑,但她找不到原因,不相信。
但除了她自己,谁还能给她下这种毒?最重要的是,只要危及性命时,她的毒就会减轻。
如果真有心给她下毒,不会又给她解毒,随时注意着她的情况。
这样很容易暴露自己。
见简灵溪一直看着南宫玉盼,一言不发,面色凝重,傅琴担忧地问:“灵溪,是不是玉盼……”
“不是,不是……”简灵溪忙收起自己外露的情绪,对傅琴说:“大伯母,你别担心。玉盼的情况还算稳定,只要醒来就没事了。”她只能这么说。
“可是,她都已经昏迷一天了,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傅琴很着急,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越是昏迷得久,清醒的几率越小。
就在傅琴忧心忡忡之际,南宫玉盼似在梦呓,喊了声:“妈妈……”
傅琴既惊又喜,快速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玉盼,我在这呢,我一直陪着你。你快醒过来吧,妈妈很担心你。”
“妈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喜欢我?我是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南宫玉盼陷入梦魇,嘴里呢喃着。
她的问题句句扎入傅琴心底,疼痛漫延开来。
她确实对她不够好,不够照顾和关爱。有时她也想对她好,也意识到自己不对,但太久没有表达,就会显得生疏。
加上她生性骄傲,一向是别人讨好她,没有她讨好别人的道理。久而久之,恶性循环,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如今多相处了一段时间,共同经历了一些事。她对她的感情也慢慢回来了些,但要她一下子就视她珍宝,她还办不到。
她承认她喜欢莹莹多一些,因为她懂事,乖巧,会讨她欢心。
如今听她梦中还这么问,她真的有些自责和扎心。
悲伤爬上傅琴的脸庞:“玉盼,过去是妈妈不好,我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你要尽快好起来,我以后一定会尽力弥补你的。”
简灵溪在一旁,听得都有些感动了。
她知道傅琴的个性很要强,要她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容易。
她只希望郭管家的猜测是错的,南宫玉盼不是在演戏,她真的只是一个缺爱的女孩子。没那么多阴谋和心机,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如果她是一切阴谋的主使,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妈妈……妈妈……你能不能多爱我一点……”南宫玉盼眉头深锁,陷入极度不安的惊恐里。
她声声呼唤,卑微地要求傅琴给予她一点爱。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苦求,世上没有哪个母亲拒绝得了。
简灵溪在一旁听得都要落泪了,傅琴更是泪如雨下,紧紧握着南宫玉盼的手:“玉盼,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玉盼,你快好起来吧,只要你好起来,我们重新开始。我会把以前欠你的爱都补偿给你,我们就像普通母女一样去逛街,喝下午茶,一起去美容院,去旅行……”
她说的这些都是她曾经和南宫莹做过的,却没有陪南宫玉盼一起经历过。
她们的母女情分真是太浅了,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啊……啊……”南宫玉盼突然全身抽搐,扭动个不停。
傅琴被生生甩开,吓得脸色惨白:“玉盼,玉盼……灵溪,灵溪,你快帮忙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大伯母,你先别着急,我来看看……”简灵溪赶忙上前,给南宫玉盼做检查。
她这情况好像是毒又发作了,可,她未清醒,照理说,不应该毒发。
难道,她在演戏?
人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之后的很多念头都会随之而为。
简灵溪暗中甩了甩头,甩掉这该不该存在的念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以一个医生专业的角度给南宫玉盼做检查。
查看了一番,她眉头深锁。
南宫玉盼身上的毒素是她用特殊的针法逼出来的,排出多少,还残留多少,她很清楚。
可她现在身上的毒,很明显减少了很多。
比她预想的还要多,应该说排毒效果比她预期的要好。只是,这种情况,很奇怪。
她真的只能用奇怪来形容。
“灵溪,玉盼怎么样了?”她本不想打扰她,可简灵溪眉头深锁,一言不发,这样子真的很吓人。
傅琴焦急的询问将简灵溪从思绪里拉回来,收敛起心神,对傅琴说:“玉盼应该快醒了。”
“真的吗?”傅琴激动上前,抓住了简灵溪的手:“可是,她这个样子……”
“嗯,玉盼正在毒素做斗争呢,只要她勇敢一点,就能成功。”简灵溪用傅琴能听懂的话解释着,而不说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词语。
听她这么一说,傅琴忙来到南宫玉盼跟前,紧紧抓着她的手,用母亲的语言要她勇敢,鼓励她尽快醒来。
这些天简灵溪亲眼见证了傅琴的改变,其实,她对南宫玉盼还是挺好的。只是,之前可能因为种种原因疏忽了她,造成南宫玉盼的心理阴影。
如今她意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亦想尽一切可能去改变。
哎,如果南宫玉盼真的在利用她,就是亲手摧毁了自己的幸福,和她与傅琴最后的母女情分。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玉盼仍在梦呓,声声痛苦。傅琴听得心都揪扯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灵溪,你不是说,玉盼快醒了吗?怎么……”她也知道简灵溪正在尽力,她不应该催促,但她就是忍不住。
傅琴声音刚刚落下,南宫玉盼眼皮突然剧烈颤动着,如同欲破茧而出的蝶,拼尽全力在挣扎。
“灵溪,你快看……”傅琴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南宫玉盼的每一丝变化都牵动着她的心,让她喜,让她悲。
其实,这么多年来,能如此影响她情绪的只有南宫玉盼一人。
连南宫莹都不曾有过。
简灵溪匆匆几步来到南宫玉盼身边,捻起一根针,扎入她颈间。
南宫玉盼像被人刺中了心脏,惊声尖叫,接着整个弹坐起来。
“玉盼,玉盼,玉盼……你怎么了?”傅琴焦急地问,脸色不比南宫玉盼好多少。
过了好半晌,南宫玉盼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焦心的傅琴:“妈妈……”
“玉盼,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吓死妈妈了。”傅琴激动一把抱住了南宫玉盼,紧紧搂在怀里,似怕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从未感受过傅琴对自己如此的在乎,南宫玉盼错愕半晌,眼角忍不住掉下一滴泪。
她伸手环住傅琴的腰,感受着这份前所未有的温暖及温柔。
只可惜,这份慈母之爱来得太晚了。
如果早几年该有多好?在她还未如此千疮百孔的时候。
如今,呵呵……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