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南宫玉盼明显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她比任何人都想速战速决,再拖下去,不用等南宫家人出手,她就要毒发了。
不行,她不能再上当。
敛了敛心神,南宫玉盼满脸杀气,将刀和在傅琴的劲动脉上,只要她稍稍用力,傅琴就没命了。
这样的威胁无比恐怖,可被老爷子说了一通,傅琴心中憋了一口气。
为了最后的体面,哪怕再害怕,再渴望生存,她也不再开口了。
夜更深了,漫天星光。
在这样安宁静谧的夜里,南宫家却上演着一出生死较量。
“老爷子,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南宫玉盼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其实,老爷子说得很清楚了。
他不愿意妥协,她一次次询问,只会显得更加弱势。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再得不到,她就要万劫不复。
不过,就算是死,她也不要死在这里。
老爷子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绝望漫过南宫玉盼心扉。
她又一次失算了,傅琴在老爷子心目中毫无位置。她若是抓住简灵溪,说不定胜算会高一些。
“走。”威胁着傅琴,一步步朝大门走去。
主屋离大门还有一公里多,南宫玉盼快毒发了,加上精神紧张又要高度集中,消耗的精力比谁都大。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今天怕是走不出这深宅大院了。
简灵溪急忙要跟上,南宫萧谨拉住了她:“你别去,危险。”
“不行啊,南宫萧谨,南宫玉盼看上去快不行了,她很可能鱼死网破。”简灵溪很着急。
“随她去。”南宫萧谨承认自己有时冷漠,但并非每个人都值得他付出真心。
简灵溪转头看向南宫萧谨,不管怎么说,傅琴都是他的大伯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她知道傅琴身上毛病很多,但她并没有真正伤害过他。
傅琴所耍的小心计,只为了谋求最大的利益,不能算好人,也不是罪大恶极。
“如果她小时候对人家好一点,也不会有今天。”他知道那种被人冷落的感受,当然,不是他赞同南宫玉盼恩将仇报的做法。
“……”简灵溪有些震惊南宫萧谨的说词,他别过脸去,目光淡淡:“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南宫萧谨,我不信你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其实,你的内心很柔软,只是你坚持的是非观太分明了。有些事, 掺杂了感情,就没那么单纯了。”简灵溪说出自己的观点,她并不想改变谁。
只想让南宫萧谨过得轻松一点,内心有恨的人是不会有真正的快乐的。
当然,她的观念不一定对,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啊……”一声惨叫传来,简灵溪和南宫萧谨对视一眼,双双追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简灵溪,南宫玉盼脸色发青发紫,眼神狂乱,闪着红光。她宛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低头咬住傅琴的脖子,宛如一只吸血鬼。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了,只有傅琴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
简灵溪快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好,南宫玉盼被百尸毒控制了。”
“南宫萧谨,你快上去敲晕她。”简灵溪一边急切地说,一边从自己的随身药包里取出一把针。
见南宫萧谨没有动,她大吼:“快啊,再迟就来不及了。”
看了她焦急万分的简灵溪,南宫萧谨纵然再不甘愿也只能上前。
被百尸毒控制了的南宫玉盼没有多少人类的智慧,动作也慢了些。
南宫萧谨出手,很快制服了她。
被南宫萧谨压在地上,南宫玉盼动弹不得,发出声声野兽的吼叫。
声声凄厉,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简灵溪快速上前,用针扎入她的后脑,南宫玉盼仰天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老爷子急切地问:“她怎么了?”
简灵溪一边给她施针,一边回答:“她多次自己加减毒,又控制不好。现在毒入侵她的大脑,她被控制了。”
“能不能救?”老爷子还是想救她,相信她只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抬起头来,简灵溪眼神满是为难:“爷爷,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我只能尽力一试。但我需要一味药。”
“什么药?你尽管说。”老爷子不像刚刚那么淡定。
“百兽之王的心。”医者不宜杀生,但有时候迫不得已,为了救人,还是要残忍。
毕竟,人命关天。
“什么时候要?”老爷子问。
“越快越好。”简灵溪又给南宫玉盼扎了好几针,她隐隐有转醒的迹象。四肢抽搐着,嘴里发出阵阵野兽般的低吼。
“碧侠,你快去办。”老爷子吩咐郭碧侠。
郭碧侠有些为难:“百兽之王,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它没有伤人,是不可以随意猎杀的。除非有上面的批文。”
“我亲自写申请,你递上去。”老爷子迅速做出反应。
“是。”郭碧侠上前搀扶他,不用任何言语,他们俩人的动作十分默契。
简灵溪抬头看了南宫萧谨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南宫萧谨别过脸去,对着黑暗处唤了一声:“沐冰。”
消失了很久的沐冰从黑暗处走来,对简灵溪行了一礼,抱起地上的南宫玉盼朝主屋走去。
当务之急是先压制住南宫玉盼身上的毒,简灵溪顾不得追问沐冰的出现。
南宫玉盼被抱走后,简灵溪蹲下来查看傅琴的伤势,安慰惊恐万状的她:“大伯母,你放心,她到底手下留情了,你受的只是皮外伤,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傅琴紧紧握住简灵溪的手,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定要救活她,你一定要救活她。”
与简灵溪想象的不同,傅琴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满脸惊恐,一个劲地哀求她。
“我会尽力的。”简灵溪拍了拍她的手。
“不,不是尽力,是一定。”傅琴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里盛满慌乱:“阿羽,我的儿子,他还在她手上。不知道他被关了多少天了,有没有饭吃?她如果有事,阿羽就得为她陪葬。”
“好。”简灵溪郑重点头,她能理解傅琴的心情。
母亲都想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是一种本能,更是情感的体现。
她之所以对南宫玉盼不好,是因为没有血缘之亲。
虽有疏漏,却不是特别的过错。
傅琴被郭碧侠派人送回主屋休养了,简灵溪也收拾心情,来到南宫玉盼的病房。
被毒药控制中的南宫玉盼浑身抽搐个不停,没有意识,却眼睛半睁,发出阵阵类似于受伤野兽的声音。
简灵溪一个人压不住她,只能命人将她的四肢绑起来。
她静下心来,闭上眼睛,回忆着医书上记载的那一套特别的针法。
被她遗忘的针法渐渐在脑海里浮现,一针一穴,速度和角度,先后顺序,以及需要辅助的药物。
方法如同幻灯片般一一闪现,她深吸一口气,取出消毒好的针先扎在南宫玉盼头顶上。
她进入忘我的状态,她不管病人是谁,跟她有什么恩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救人,救人,救人。
南宫玉盼的毒已经侵入神经,除非有解药,否则,不能一下子就排除。针灸只能起到暂时抑制的作用,还需要药物。
但一定要快,否则,等毒漫延至全身,那时就真的难救了。
她现在能做的很有限,只能尽力而为。
空间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是从南宫玉盼身上排出来的臭气。
一种腐烂的尸臭味,南宫萧谨推开进来,就被薰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