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红走到南宫萧谨面前,朝他笑得妩媚妖娆,露出一口白牙。
趁南宫萧谨思忖她的目的时,她拉起简灵溪转身就要走。
南宫萧谨心惊,立刻抓住简灵溪另一只手,怒问:“你想干什么?”
一只手被一个人抓住,简灵溪不知所措,左右看看,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沉默。
两边都是对她极其重要,她不能反抗的人。
此时若是一方提出要她选,她必然两难,选谁都是错。
“灵溪是我的徒弟,我这个当师父的,想让她伺候伺候我,不可以吗?”古月红挑了挑眉,语气很硬。
南宫萧谨不放手:“她现在是南宫家的二少夫人,不是你可以随便使唤的丫圜。”
“哦?是吗?灵溪,才几个月不见,你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不认我这个阿婆了?”以古月红现在的容貌和气质,自称阿婆实在是格格不入,奇怪得很。
她现在看上去最多算是成熟的姐姐,比简灵溪大不了几岁,但气质和她截然不同。
“不必这么逼她,这里是南宫大宅,不是偏僻的乡下。”南宫萧谨字字铿锵,是说给古月红听的,也是在告诉简灵溪,她现在身份不同了,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委曲求全。
而且,古月红对她的帮助,别有居心。
她真的不必太感激她,她可以拒绝她,他会给她撑腰。
简灵溪听得懂南宫萧谨的意思,感动的暖流在心底荡开,缓缓流过,一颗心暖烘烘的。
“阿萧,你这也太霸道了吧?就算灵溪是你的妻子,她也还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你的附属品,更非你可以随意捏圆搓扁的玩具。再说,我是她的师父,你连我们见面都要干涉,这讲出去不是陷她于不仁不义吗?”古月红每一句话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说得铿锵有力,气势磅礴。
让他们明知她不怀好意,都没有理由拒绝她。
但她低估了南宫萧谨,他从不管世俗的眼光。何况,他明知古月红想对简灵溪不利,岂会将她送入虎口?
“放手!”南宫萧谨懒得跟她废话,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枪毙了她。
然,现在还不行。
她在南宫大宅掀起这阵腥风血雨,到底要做什么?
“不放。”古月红扭了下脖子,用一种傲慢的口吻说。
简灵溪左右看看,她没有发言权。
这两个人都在她生命里扮演着至极重要的角色,她谁都得罪不起。
“灵溪,你选吧,跟谁走?”古月红大方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却令她更加为难。
不管简灵溪选择哪一个,她都有一番说词,简直是设了一个圈套让她钻。
南宫萧谨瞠大双眼,怒瞪着她,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古月红,别在耍把戏了,快放手。”
“哎呀,你心理真黑暗,把谁都想成魔鬼。我是灵溪的师父,我们许久不见,我很想念她,想跟她聚一聚,说说话,不行吗?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想对灵溪不利?哦……我知道了。”古月红突然拖长尾音,神秘一笑。
“你是怕我告诉灵溪我们相处的细节吧?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古月红哪壶不开提哪壶,南宫萧谨气得双眼都红了。
古月红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他怎么都辩不赢她,只会被活活气死。
南宫萧谨用力一扯,简灵溪即将被他卷入怀里。可古月红不甘示弱,更加用力将简灵溪扯向她。
空中隐隐响起骨头错位的声音,简灵溪疼得脸色惨白,但她紧咬着下唇,不发出声音,不让南宫萧谨为难。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他怕她被古月红带走就回不来了。
是的,古月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
她这一去,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无恙回来。
而且,她以师父自居,她也自觉受了她的恩惠,不敢反抗得太强烈。最后的最后,结果可想而知。
看到简灵溪这副隐忍的样子,南宫萧谨心很痛,不禁厉声大喝:“古月红,要是灵溪有什么损伤,我不会放过你的。”
“阿萧,我一直觉得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还这么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抓着灵溪不松手,害她受了伤,你还恶人先告状。”不管他怎么说,古月红就是不放手。
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南宫萧谨心一狠,朝古月红击出一掌。
古月红反应很快,眼角含着一丝轻蔑的笑意,用力一扯,简灵溪感觉自己的手脱臼了,忍不住惊呼出声。
南宫萧谨心下一痛松了手,眼睁睁看着她落入古月红手里。
“灵溪,你没事吧?”古月红抬起她软趴趴的手,装腔作势地问。
简灵溪抬头看了南宫萧谨一眼,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南宫萧谨满脸肃杀之气,古月红却淡然从容,甚至朝他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阿婆,我带你回房休息吧。”简灵溪不想南宫萧谨为自己再跟古月红起冲突,现在古月红是个谜,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走吧。”赢得了胜利,古月红得了便宜还卖乖,像老佛爷一样伸出手,要简灵溪躬身扶着伺候她。
南宫萧谨眼底刚刚褪去的杀气再度浮现,且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不想他再为自己跟古月红起冲突了,简灵溪迅速依言而行。伸出自己的手,朝下,让古月红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领着她往主屋走去。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南宫萧谨咬牙切齿,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简灵溪领着古月红来到她之前住的房间,古月红挑剔地仔细转了一圈,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十分嫌弃地蹙眉:“这么脏,是给人住的吗?”
“我马上叫人来收拾。”简灵溪恭敬颔首。
“怎么?才做了几天的少夫人就变得这么娇贵了?就这一点小事都要下人来收拾?”古月红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挑了挑眉,眼底全是轻蔑。
简灵溪恭敬垂首:“是,我马上收拾。”
接着她出去拿打扫的工具,可她的手真的被拽脱臼了,一动就是钻心噬骨的疼。
汗珠一颗颗冒出来,简灵溪眉头深锁,却咬牙坚持。
把古月红的房间仔细再打扫一遍,其实,大宅的房间不管有没有人住,每天都有专人打扫。一点都不脏乱,甚至可以说纤尘不染。
简灵溪知道古月红是刻意叼难她,在惩罚她的“忘恩负义”。
哎,其实,她对古月红的感觉很复杂。
她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的阿婆,也是觊觎南宫萧谨男色的女色魔。
她不再单纯,亦非乡下那个孤单寂寞的老太太。她拥有巨额财富,巨大的权利,是个制毒的高手。她可以瞬息之间,取人性命而不眨眼。
“手疼吗?”古月红淡淡地问。
简灵溪惊讶抬头看向她,眸色十分复杂,随即恭敬垂道:“没事,一点小伤,我等下自己擦些药酒就好了。”
“你很恨我吧?”从抽屉里取出烟来,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串烟圈,任由烟雾缭绕于她的脸庞,遮住她的表情。
“没有。”简灵溪答得很干脆,也很诚心。
古月红在南宫家兴风作浪时,她并不在场,没有感同身受。她的心里对她还是充满感激的,阿婆曾对她的好,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有没有都无所谓了,灵溪,你的命大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古月馨居然肯把那么珍贵的血莲拿来救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观察着简灵溪的容貌,确定她身上的毒全解了,不得不感叹一句。
血莲是她们古家的至宝,亦是世代传承的一味奇药,没想到古月馨舍得给她。
张了张嘴,简灵溪没有多言,古月红的心思她不敢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