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们的对话里,老爷子明白了所有真相,面含微怒:“月红,你这一次太过分了。玉盼还年轻,她不懂事,你怎么能这么害她?”
古月红一脸委曲,美丽的眸子里都沁出了泪,楚楚可怜:“煌哥哥,你怎么能怪我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养了这么一头白眼狼在身边,早晚会被她反咬一口。她一直对南宫家很不满,认定你们偏心。她求上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其次,她更想要的得到南宫集团,坐上总裁的宝座。你愿意把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企业王国送给这样一头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吗?”
红口白牙,每个人都说对自己有利的话。
老爷子眉头深锁,他还没有老眼昏花。他知道南宫玉盼对集团有企图也是真的,他破例让她进入南宫集团,也是为了让她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他不想将她培养成那些娇滴滴,成天只会打扮追星买奢侈品包包的千金小姐。他希望她可以成为一个独立,坚强又乐观的新时代女性。
终有一天,他会告诉她真相的。
带她去给陈列上香,告诉她一切。
然,他最后还是错了,他做得不够好。
加上他本身的事太多,心是好的,事情却没有做到位。
其实,他早该知道她的,而不是像这样隐瞒着。
伤口不撕开,挤出脓血,挖出腐肉,一直捂着,只会越来越严重。如果他早一点跟她说清楚,不让她在迷茫中瞎猜,事情是不是会不一样?
“煌哥哥,你不觉得这件事你应该感谢我吗?”古月红没有半分悔意,还在邀功。
老爷子不想跟她争论这些了,古月红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同。
她擅长强词夺理,跟她争论多了,容易把自己气死。
“把解药给玉盼吧。”老爷子幽幽开口,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他太累了,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古月红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煌哥哥,你不是吧?她恩将仇报,要置你于死地,还想谋夺你的产业,你还对她这么心慈心软,这一点都不像你。”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先把解药给玉盼。”老爷子声音越来越凝重,他屡次要求,古月红都顾左右而言他。
明显就是不想给,而看南宫玉盼的样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不管她做了些什么,他都愿意原谅她一回。就当是还她父亲的恩情,最后一回。
“哎,煌哥哥,你啊你……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成大事者,一定不能心软。煌哥哥,我真没想到,你人老了,心也老了。”古月红摇头叹息,放眼整个F国,也只有她敢当众这么说老爷子了。
“有什么条件,你说吧。”他也是世俗之人,岂会不明白古月红的感受。
古月红抓起一簇头发把玩着,唇角的笑容似有若无,看得人心底发毛。
老爷子不动如山,静静等着她提要求。
她设计了这么多,将南宫家搅得鸡犬不宁,其要求必然十分苛刻。
古月红依然穿着南宫家的保镖制服,和她过分妩媚妖娆的容貌却没有半分冲突。如妖似媚,有种说不出的诱惑感。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她算是活出了女人的最高境界。
不老,妩媚,从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必考虑别人的想法。
偌大的庭院,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古月红身上。可她半分没有不适感,应该说,她天生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人越多,她越高兴。
双手别在背后,来回踱步,走了一圈。
看向南宫萧谨,眼中的贪婪让人无法忽略。
南宫萧谨目光一沉,透出森森寒光,警告她,若她敢提出过分的要求,他要她好看!
古月红才不接受威胁呢,不过,她也不想这时候跟南宫萧谨为敌。
嘴巴扁了扁,露出一副委曲的样子,又恋恋不舍看了他一眼。在南宫萧谨发火之际,她才走向南宫玉盼。
看着已然瘫软在地上的她,抓起她的手,给她把下脉,摇头叹息:“你明明是棵好苗子,可惜了,可惜了……”
南宫玉盼恨古月红,如果说老爷子毁了她的童年,古月红就是摧毁她整个人生的人。
她是个魔鬼,拿人命当玩具的魔鬼。
“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好怕啊。”古月红故意瑟缩了一下,又突然咧嘴一笑。
她每一个动作都很突兀,像个孩子。经常是天真活泼的样子,但她的心肠比谁都毒。
“南宫玉盼,你不能怪我,这一切都你求上门的。我是好心成全你,你应该感谢我。我可不是随便跟人合作的,你也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古月红仍在邀功,气得南宫玉盼一口血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十分难受。
“快,对我说声谢谢,我就考虑要不要救你。”古月红继续刺激南宫玉盼,她一张脸憋得通红,双眼更是含着嗜血的光。
如果她现在有余力,她一定拼尽全力跟南宫玉盼同归于尽。
然,在她提前透支完自己的力气后,她现在浑身虚软,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重重。
南宫玉盼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沿,呼吸十分困难,一口血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她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又心有不甘,不想放弃。
“再不说,我可要走了?”古月红再度出声威胁:“南宫玉盼,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世上除了我,没人救得了你。还有啊,你跪地哀求我的视频,我可是留着呢。你想不想我当众播放啊?”
“哇……”南宫玉盼被她气得不行,张嘴吐出一口血。
古月红似有防备,一下子弹开,退得老远。南宫玉盼又一连吐出好几口血,她的血是黑色的,是毒血。
南宫萧谨全身紧绷,古月红简直嚣张到不行。
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拿人不当人看。
觉察到南宫萧谨的心思浮动,简灵溪说:“她是帮南宫玉盼,用话将怒她,让她吐出胸口淤积的毒血。”
听简灵溪这么一说,南宫萧谨紧蹙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
就算之前看不明白,在南宫玉盼吐血之后,他也明白了一切。只是,他不认为古月红有这样的好心,她肯定又在酝酿新的阴谋。
她这次出来,绝非无意,她想干什么?
南宫玉盼是老爷子心底的愧疚,不管她做了什么事,老爷子都会原谅她,最少一次。
见南宫玉盼吐出黑血,老爷子暗中松了一口气。
古月红嫌弃地捂住自己的鼻子站起来,对老爷子说:“煌哥哥,我已经尽力了。”
“你没有解药?”老爷子惊讶不已。
“有。”古月红大方承认,随即说:“不在我身上。”
对于古月红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方式,老爷子已经习惯了,却忍不住叹气:“月红,你……”
“别再喊我了。”古月红忙做出阻止老爷子的动作:“我现在又累又饿,煌哥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碧侠,让人准备酒宴。”他说的不是普通的吃饭,是酒席。
“是,老爷。”郭碧侠虽然不解,但她从不违抗老爷子的命令。
拍了拍双手,拍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古月红嫌弃看着自己身上的保镖制服:“太丑了,辣眼睛,我要去换掉。煌哥哥,我以前的衣服你没有丢掉吧?”
“你喜欢什么款式,我马上让人送来。”在金钱上,老爷子从不吝啬。
古月红璨然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