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萝心思一动,张嵩竟然让人抬了轿子来接她?
没有多想,乔玉萝重新把自己的牛车拴好,弯腰钻进了轿子。
松阳县不算大,从石磨街去往张家要不了多长时间。
轿子在张府大门外停下。
乔玉萝跟着引路的婆子往里走,刚一脚踏入张嵩的院子,就听屋里传来说话声,“快去看看,大姨来了没有。”
乔玉萝抬起头,只见正屋门帘被人挑开,不多会儿出来个粉衣小丫鬟春桃。
春桃一见她,仿佛看到了救星,顿时一脸喜色,“姨太太,您可终于来了。”
姨太太……
虽然这小丫鬟是依着乔玉兰跟她的关系这么称呼的,但还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乔玉萝淡淡嗯了声,抬步往里走。
张嵩正坐在小榻上,听到动静,脑袋一偏朝这边看来。
当看清楚来人是乔玉萝,他之前沉郁了许久的那张脸上才终于绽开笑容,“大姨……”
喊的那叫一个亲热。
乔玉萝有些纳闷,张嵩这小子,跟原著里的人设不太相符啊。
原著里,他可是帮着薛庭远干了不少缺德事儿的,给男女主使绊子,一般都是薛庭远在背后出谋划策,张嵩带人去行动。
这俩人双贱合璧,搞了不少糟心事儿出来,以至于原著里极品不断。
“大姨,我都等你好几天了。”张嵩语气幽怨,积极坐到小圆桌边,乖乖伸出自己的手腕,“您快给我瞧瞧,我感觉又有些难受了。”
乔玉萝取下药箱,在他对面坐下,替他摸了摸脉。
从脉象上看,比数日前恢复了不少。
乔玉萝问他,“你娘呢?”
张嵩摇头,“不知道。”
旁边的小丫鬟忙解释,“上次那位大夫来的半道上车坏了,夫人正在前院安排人去接。”
“那就再等等吧。”
乔玉萝原本想问症状的,可一想到张嵩毕竟是个少年郎,有些话,当着她这个女医的面未必说得出口,便打消了念头。
患上这种病,张嵩确实觉得羞耻,从书院告假回来至今,他就一直没出过屋子,但为了小命,他可以跟谁都不亲,唯独不能不跟大姨亲。
“大姨,我这病有希望治愈的,对不对?”
他是读书人,知道绝大多数大夫对于花柳病都是束手无策的,如今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在大姨身上。
“我尽量。”
尽管有金手指傍身,乔玉萝也没敢夸下海口,话不能说太满防打脸的道理,她懂。
张嵩看了看她,“大姨,我知道我娘一直以来都借着自己‘员外夫人’的身份处处欺压您,您不跟她一般见识是您大度。
我娘就是那样的人,缺什么炫什么,其实她在县城这些富太太圈子里,压根儿就没有立足之地,所以才会到您那儿去找优越感。
您是长姐,下次她再敢这么造次,就直接训回去,别惯她臭毛病。”
乔玉萝目瞪口呆,这真的是乔玉兰的亲生儿子说出来的话?
乔玉兰安排好前院的事儿折回来,刚到屋外就听到这一句,顿时绷直了脊背,脸色僵硬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