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平时对她呼来喝去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亲近乔玉萝,还让乔玉萝不要惯着她?
当年她就是凭借这个儿子才得以被扶正坐上‘员外夫人’的位置,所以即便后来张嵩耍少爷脾气,对她不敬,把她当丫头老妈子使唤,她也任劳任怨,只要人前风光就好。
可现在……
乔玉兰只觉得一把刀子戳进心窝,让她五脏六腑都翻搅着疼。
春桃拎着茶壶出来,准备去茶水房添水,见乔玉兰站在门外,她惊呼一声,“夫人怎么不进去?”
说话声传进里屋。
张嵩也不管刚才那话他娘听没听见,翻着白眼儿冷哼了一声。
不多会儿,乔玉萝就见乔玉兰缓步走了进来,面上还有几分僵硬。
想来刚才张嵩说的那些话,她全都给听去了。
乔玉萝眉梢微挑,她倒不想幸灾乐祸,可看到乔玉兰这副模样,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薛庭远气她的时候。
之前薛庭远亲近乔玉兰来气她。
现在张嵩亲近她气乔玉兰?
呵呵,有意思。
不动声色地从乔玉兰身上挪开视线,乔玉萝问:“大夫来了没?”
乔玉兰猛地回过神,“呃……马车才刚安排出去,应该还要一会儿。”
她站在那儿,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乔玉萝头回见到乔玉兰在儿子跟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原来,她在家里的地位竟然是这样的?
看来张嵩说得没错,乔玉兰以前老是想着在她跟前炫,无非是被打压了太久,憋屈了太久,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老大夫到的时候,第一时间被带了进来。
这几日,他一直暗中打听张嵩的病况,当得知的确有好转,老大夫大为震撼。
今儿是他第二次见乔玉萝,早没有了之前的鄙夷轻视,这会儿就跟见了神佛似的,拱着手,笑得满脸褶子,“乔神医,数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乔玉萝淡淡道:“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老规矩,先给患者摸脉描述症状。”
“嗳,好,好。”老大夫一叠声应下,“张少爷,请。”
张嵩站起身,跟着老大夫去了屏风后。
摸脉,检查患处症状,一气呵成。
乔玉萝提笔在纸上一一记下,之后从自己医药箱里把银针取出来,让春桃送进去给老大夫,她根据症状,开始调整针法。
乔玉兰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难免生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动不动就被她气黑脸气跳脚的那个乔玉萝好像变了。
这会儿坐在桌前指挥着针法,一脸沉着冷静的女人,若非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做不得假,乔玉兰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针扎完,乔玉萝抬头就见乔玉兰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她唇角微翘,“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乔玉兰一脸心虚地收回视线,“姐,嵩哥儿的病情怎么样了?”
“恢复得还不错。”乔玉萝道:“具体情况,还得等第三疗程后再观察观察。”
说话间,老大夫从里间出来了。
张嵩的患处症状,他刚才看得一清二楚,果然是有了明显的好转,当下对乔玉萝更多了几分钦佩,“敢问乔神医师承何处?”
一个疗程就能把当下认为是绝症的花柳治好大半,这背后要没个神医师父绝对说不过去。
乔玉萝莞尔,“无师无门,自学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