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远大致跟薛庭旭复述了一下偷书之人的真正用意。
薛庭旭听得冷汗涔涔,“书院只是个单纯求学的地方而已,就有人心思这么险恶了吗?”
这种事如果搁在以前,娘说什么薛庭远都不会信的,他跟大哥看法一致,书院里的学生,不至于动这种歪心思。
可现在的娘跟以前的娘不一样了,尤其是在历经了好几次被娘及时救场的事件以后,如今娘再说什么,薛庭远都会下意识选择相信。
先前娘还说是顺道路过书院来看看他。
薛庭远却觉得,娘一定是特地为了这事儿来的。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娘在推断的时候不会那么笃定。
想到这儿,薛庭远郑重道:“大哥,这件事咱们先静观其变,那套书是绝版,整个大周只此一套,对方不敢拿到市面上去交易的,也就是说,书飞不出书院。
那么接下来,谁引导我找到那套书,谁就是幕后之人。”
薛庭旭点点头,“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天,薛庭远和薛庭旭兄弟俩照常上课,没有把丢书的事儿上报院长,也没有到处去找。
这天傍晚,薛庭远下了课,一如既往地在学堂外的长廊上等着薛庭旭一块儿去吃饭。
同窗郭鸣走了过来,“庭远兄,还不走?”
薛庭远道:“我在等兄长。”
郭鸣凑过来,胳膊搭在他肩上,“哎我说,你们那套书抄得怎么样了?”
那次在小饭馆吃饭的时候,郭鸣就在其中,亲耳听到了乔玉萝说会给薛庭远弄一套当代大儒亲笔注解的四书五经。
而且郭鸣跟薛庭远同寝舍,那套书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没往外传。
薛庭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当然是心痒痒想看了。”郭鸣缩回自己的手搓了搓,“庭远兄,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分?”
薛庭远淡淡道:“快了。”
郭鸣疑惑道:“以往每天下学吃了饭就见你伏案抄书,最近怎么没见你抄了,该不是已经抄完了,藏私吧?”
薛庭远勾了下唇角,“实话说吧,不是我藏私,而是那套书不见了,现如今并不在我手里。”
“什么?”郭鸣一脸震惊,“被人偷了?”
薛庭远轻声叹息,“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以为是自己放错位置了,结果把寝舍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我才确定书不见了。”
郭鸣愤愤道:“太过分了!书院里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偷书贼,庭远兄,那套书好像价值不菲,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咱们去找院长吧,让他派几个人帮忙追查一下,相信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薛庭远又看了郭鸣一眼,故作疑惑,“上报院长,能行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郭鸣拽着他的胳膊就朝着院长的办公署跑,“我跟你说,那种书一旦到了市面上,可是抢手货,多少人愿意花重金买的,若是被卖了,你就再也别想找回来了。”
说着又嘀咕,“你说你,书丢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第一时间说出来,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查找到。”
薛庭远道:“但愿能找回来吧,若是找不回来……”
也没可能找不回来。
娘说了,那书绝无仅有,是烫手山芋,偷盗之人无法拿到市面上交易,那么偷书的作用,只能是为了栽赃。
俩人跑得气喘吁吁,到院长办公署时,里头已经站了好几个学子,陶院长坐在书案后,脸色有些古怪。
薛庭远打眼一瞧,书案上赫然摆放着他的那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