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好半晌都没回过神，她黑溜溜的眼眸震颤着。
徐放索性不等她的回答，直接给老板说再要两个鱼香肉丝的大包子，吃不完等会儿拿去车上吃。
拉着她找了一个桌子坐下来，徐放才解释道：“我上次和你们酒吧的小贺聊天，他说起这个事情了。”
姜扶桑抿了抿朱唇。
这家早餐店，以前是开在酒吧斜对面的，姜扶桑每天早上打扫完卫生关门回家的时候，都会顺便去店里买两个包子，回家吃完就睡觉。
店里老板人特别好，以前是在工地上打工的，后来受伤了没办法做那些苦力活，就盘了一家店面开早餐店，姜扶桑去的次数多了，逐渐和老板熟识了起来。
几个月前，早餐店突然关门了，据说是城区规划，酒吧斜对面那条街道上不允许开设餐饮店铺，被强制关闭了，后来姜扶桑再没找到过这家店。
却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还能吃到这熟悉的味道。
“你确定只是和小贺聊天么？”姜扶桑咬着吸管，手里的小米粥让她手心的温度逐渐升高。
徐放把一笼水煎包放在姜扶桑面前：“聊天的时候顺便和他打听了一点儿你的事情。”
姜扶桑轻笑：“以后你可以直接来问我。”
“我考虑考虑。”徐放给了个很有保留的答案，他可以直接问她，可这事要是直接从她口中知道的，今天带她来这里，确实不会有太大的惊喜感。
吃完早餐，徐放开车去了城西的商业街，这次他们来，商业街的客流量稍微大了点儿。
姜扶桑下了车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察觉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她回头，看见徐放站在几米之外的地方。
“怎么了？”她折返回去，仰头看着徐放。
“我在看别人谈恋爱。”
这话说的姜扶桑不明所以，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一男一女正亲昵地坐在一起，女生往男生嘴里喂了一个小蛋糕。
她收回视线，对上徐放灼灼的眼眸。
他薄唇一开一合，嗓音低沉：“你是我女朋友，可就算接吻的时候，我也不能真切地感觉到你就是我的。”
他很认真地说着这番话，话里话外还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姜扶桑倏地撩起了唇角，向他伸出手：“你是小孩子么？”
“男人至死是少年。”说完，他还是把手放在姜扶桑手心里，不过等她握紧就反客为主，牢牢地把她纤细白嫩的手包裹住。
姜扶桑轻车熟路的上楼，找到托管中心的大门，正好九点五十七分，她敲了门，很快沈昭就来给她开了门。
“姜小姐来了。”
姜扶桑笑容浅浅地点头。
沈昭下意识地以为跟在她身后的年轻男人是戎狄，没细看就再次开口：“戎先生你也……”
看清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不是戎狄，沈昭噤声，面上露出几分尴尬。
姜扶桑微微眯了眯眼眸，扫到徐放唇角下压的弧度，她启唇：“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徐放。”
沈昭愣了几秒，反应慢半拍地和徐放打了招呼：“不好意思，徐先生，我姓沈，是姜离的手语老师。”
徐放颔首，表示不在意刚才的事情，可是他同时也意识到，他对姜扶桑的了解，还只是冰山一角。
这种感觉很玄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个女朋友身上还有许多未知的事情，而冥冥中仿佛有一根引线牵着他去探索她，他很笃定，那些未知的东西，不但不会让他改变现在对姜扶桑的看法，反而会越来越沉迷于她，直到无法自拔。
寒暄了几句，姜扶桑去看了姜离，和姜离一起待了一会儿，这期间谁都没有去打扰他们。
约莫半个小时后，姜扶桑从琴房出来，徐放听见开门的声音就迎了上来。
姜扶桑仰头盯着他，扫了沈昭一眼，启唇：“我有话要和小沈老师单独说。”
徐放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在那边的休息区等你。”
沈昭带姜扶桑去了沈惟的办公室，让姜扶桑在沙发上坐下来，给她泡了杯茶：“小姑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姜离的治疗数据都在她那里。”
“治疗的情况后面再说，沈小姐，今天我来，是为了别的事情。”姜扶桑直直地盯着沈昭的眼睛，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我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沈昭拧眉，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犹豫几秒，她还是点了点头：“您说。”
“我想知道，当时找到你们，并且把姜离托付给你们的人，是戎狄吗？”
“他并没有直接和我沟通，是小姑找我的时候，简单和我说了情况，确实是戎先生的委托。”
姜扶桑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良久，才深呼吸一口气，开口：“你们接受他的委托，是真的为了治好我弟弟的自闭症，还是为了……其他的目的？”
沈昭愣住：“姜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她的神情和状态，并不像撒谎。
但姜扶桑不敢再粗心大意了，她刚想开口，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姜扶桑循着声音看过去，沈惟穿着一身职业套装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了个男人。
“姜女士。”沈惟和姜扶桑点头示意，往自己身后看了眼，“戎总，请进。”
姜扶桑站起身，视线来来回回在除她以外的几个人身上扫着。
沈惟见状轻笑道：“你别紧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戎先生已经联系过我了，我就是来和你说清楚这件事的。”
姜扶桑没做声，看着高视阔步走过来的男人，下意识地蹙眉：“你怎么来了？”
似乎很久都没再见过他了，那张冷沉俊美的脸上，又平添了许多成熟和冷冽的气质。
戎凛低头对上她的眼睛，开门见山：“来向你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姜扶桑怔愣了好半晌，从看见戎凛的那一刻她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不过这一刻，那些零星破碎的东西，正在逐渐拼凑起来。
“姜离的事情，其实都是你安排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