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谦在简稀回来第二天就收到女儿的消息,说外孙回来了,也解释了暂时不能去看他的原因。
他一个闲赋在家的老头子,想看外孙,自己就找上了门儿。
“亲家母,听说你病了,女婿、外孙都没回来,我也不方便上门看你。”
“亲家公,你太客气了!”
张舒枫咳嗽了两声,面带笑容的跟唐谦聊儿女家常。
仓梦诛给她开的药方效果明显,第二天就可以下地走动几步,精神头也足了不少。
“母亲,我们回去休息吧!”
唐慧语见婆母面露疲态,主动开口让婆母回去休息。
“亲家公,对不住啊!”
“你身体还没好,赶紧回去休息吧!”
唐谦起身送亲家母到门口,脑袋里想的却是她这次病的很蹊跷,来势汹汹,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难道皇上还没放弃剥夺简家军权的事儿?
没了简少雄……大魏就成了没了牙的老虎,随时都会被北方的狼崽子们分食殆尽。
可惜!
这些显而易见的弊端,皇上、文官都“看不见”。
等被匈奴踏破国门的时候,反过头来指责武将不作为、无能……
他曾经就被夹在中间,朝堂上的魑魅魍魉,他不在乎。
唐谦有一次走在街上,被几个小孩儿扔泥巴,骂他是“卖国贼”。
那一刻……他是真觉得累了!
“外祖父!”
简稀抱着盒子给唐谦行礼。
他给外祖父介绍仓仓,双方同时点头见礼,场面一度尴尬。
在唐谦眼中,这女子好不知礼,见他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
在简稀眼中,仓仓对他家人都很尊重,点头幅度都比别人大。
“外祖父,这是仓仓送您的见面礼。”简稀双手托着盒子送到唐谦面前,“您快打开看看!”
“不会吧!”
唐谦隐隐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家伙真的回来了。
长盒打开,沥泉枪蒙尘十几年,终于回到了大魏,回到了唐谦手中,他忍不住拿起沥泉枪在院正中武动起来。
简家的护卫见唐老将军武枪,陆陆续续的过来观摩学习。
“劝劝你外祖父,心脉不通,少做剧烈活动。”
仓梦诛侧耳听了听唐谦的呼吸,得出这老头心脉大概出了问题。
他情绪波动较大,又跳到院子里耍枪,心脏根本负荷不了。
简稀犹豫再三,还是等外祖父走完了这趟枪才上前挽住外祖父的胳膊。
“外祖父,我们进屋吧!”
“子安,我高兴!我是真高兴!”
唐谦气喘吁吁的握着自己的爱枪,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眼眶发热。
“再高兴下去,你的心脉就要炸了。”
仓梦诛嗔怒的瞪了简稀一眼……她的药人就是个赔钱货!
“仓仓,你帮我外祖父诊脉,好吗?”
简稀说完脸先红了。
他麻烦了仓仓好多,她却对自己没所求。
时间长了,她会厌了他吗?
“唐将军,请吧!”
仓梦诛起手搭脉,唐谦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他年纪大了,看着壮硕,小毛病也不少,经常请大夫到家诊脉。
大夫这行当……年纪大的要比年纪小的有信服力。
她年纪轻轻,起手搭脉便高出许多大夫,
“心郁、气闷,夜间多梦,偶有不能呼吸之感。”
仓梦诛收回手,简稀习惯性的帮她擦,看的唐谦眉头一跳、一跳的。
“你说的都对!”
“你觉得这是小毛病?”
仓梦诛看向唐谦满不在乎的脸,无语的耸耸肩。
“难道不是吗?”唐谦不解的看着外孙,“大夫都说用药调理、调理就好。”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老了,得这些退化型的病很正常,维持现状或者减缓你发病的频次就是他们口中的‘好’。”
仓梦诛发现汴梁的大夫很喜欢说宽慰人的话,陈阳华是这种情况,唐谦也是这种情况。
“仓仓,有办法治吗?”
“有!”
仓梦诛瞬间软成了猫饼。
她后悔来汴梁了。
仓梦诛要给简稀的祖母治病,要给简稀的外祖父治病……她已经好久没看医书了。
“简稀,我帮你给他治病,咱俩签的那份协议作废,怎么样?”
“不行!!”
简稀声音陡然增大,唐谦都愣住了。
他外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毛躁?
“你外祖父不治了?”仓梦诛被他吼得缩到了椅子里面,“我可以为你插个队,先给你外祖父治病,再去弄陈阳华的事情。”
“仓大夫,你同一时间只能接一个病人?”
唐谦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还有她和外孙签的是什么协议?
“对!”
“为什么?”
“累!”仓梦诛托腮,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治病的人太多,耽误我睡觉,耽误我看书,耽误我好多事情。”
很好!
这回答很仓梦诛。
“仓仓,你不要我了啊!”
简稀单膝跪地,双眼水汪汪的看着她,眸色中有乞求、有惶恐、有不安……他无法想象没有仓仓的生活,他要怎么熬下去?
“啪啪!”
仓梦诛两巴掌糊在简稀的脸色,深吸慢吐,有些委屈的抱怨。
“我已经好久没看书了。我也好久都没睡过懒觉了。你母亲总是叫我吃早饭,我做为小辈又不能拒绝。”
她瘪瘪嘴,狠了狠心。
“简稀,我不要你做我的药人了。”
极品药人确实不好遇,但她在他的事情耗了几个月的时间。
这和她预想的不符啊!
“仓仓,我们刚回汴梁,事情是多了点儿。”
简稀握住她的手,被她说的心肝儿都颤了。
“等我父亲回来,家里都是他做主,我母亲掌家,我们就没什么事了。
我去跟母亲说,从明天开始不去叫你了。
仓仓……不要……不要我啊!”
唐谦在旁边看的一脸震惊,他外孙一直是简家与唐家的骄傲,何时这样卑微的求过人?
“仓大夫,可否让我和外孙说几句话?”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