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杠子,这是抬棺匠的行话,指的是刚入行的抬棺匠。
他们几个应该是抬棺有些年头了,见我年轻,就先入为主地觉得,我刚入行没多久。
我打出生开始,就接触抬棺。
即便是从我第一次摸到龙杠开始,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
这也比普通的抬棺匠更有经验。
更何况,我们家世代抬棺,我二叔更是抬棺几十年,经验丰富。
我跟在二叔身边多年,得到了几十年的经验,也不是那些人可以比的。
但我懒得搭理他们。
我来这里是为了二叔,其他人说什么,我不在乎。
可韩金牙满脸的不痛快。
他回头扫了那些人一眼,小声地说:“这些人真是嘴巴欠。一个个歪瓜裂枣的,还好意思说你?”
“别管人家,吃饭。”
“你忍得了?”
“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能怎样。”
韩金牙竖起了大拇指。
“你厉害。”
吃过了早饭,那个人来餐厅了,叫我们跟他走。
这时,刚才说我是青杠子的一个三十多岁男人喊了起来。
他脸上有一道疤。
“尚哥,等一下。”
他立马走过来,当着我们的面前,问夏侯尚。
“老肖,怎么了?”
“尚哥,真得找不到人了吗?”
“什么意思?”
“我们都知道,这次去秦岭抬棺,任务重大。但是,你怎么找了个青杠子呢?”
说完,他还故意地瞥了我一眼。
夏侯尚不为所动:“他不是青杠子。”
“不是?开什么玩笑。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他抬棺能有几年?估计连鬼事都没有见过。跟这样的人抬棺,万一发生点怪事,吓得他屁滚尿流,怎么办?”
说完,老肖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这下我忍不了了。
“等你吓尿了,我会给你一条干净裤子的。”
老肖猛地瞪着我,很是生气。
“你说什么?”
“你要是没有听见,就叫他们重复一遍给你听。”
老肖突然抓住了我的衣领,要发难。
我抓住他的手腕,手肘突然扫过去,正好打在他的脸上,瞬间将他打得踉跄几步,结果摔倒在地上。
他的同伴们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老肖甩了甩头,脸上青了一块,痛得他面皮抽抽,眼神也变得凶狠了起来。
一把推开自己的同伴,老肖大吼大叫着朝我冲了过来。
“草,我非弄死你不可!”
“给我住手!”
夏侯尚喝了一声,挡在了我面前。
老肖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是我请来的,我自然相信他的本事。如果他半路甩挑子,我负责!”
接着,他狠狠地说了句。
“老肖,别再闹了。”
有了夏侯尚的袒护,老肖没办法了,只得怒哼一声,带着他的同伴离开了餐厅。
韩金牙没好气地切了一声:“竟然敢说我们小六哥是青杠子。我们小六哥抬棺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走吧。”
夏侯尚也不多做解释和劝慰,转身就走。
我们一起离开了餐厅。
下楼后,我们上了夏侯尚的车,继续往前走。
此行要去秦岭,路途遥远。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跑这么远。
“我原本以为你们夏侯家有多了不起。结果,区区一个老肖,就敢在你面前吆五喝六。看来,是我高估你们了。”
夏侯尚不说话。
他甚至都不反驳。
好像他根本不在乎我诋毁夏侯家似的。
“夏侯家?”
韩金牙吃了一惊,立马问道:“小六哥,这位大哥是夏侯家的?”
我点头。
“就是阴行的那个夏侯家?!”
“你也听说过?”
韩金牙顿时大吃一惊:“还我也听说过?我的天,凡是知道阴行的,谁不知道夏侯家?那可是阴行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财大气粗,权势熏天。”
接着,他马上凑上前去,厚着脸皮笑着说:“尚哥是吗?你好你好,我叫韩金牙,会念经超度,也会抓鬼。以后要是有机会,请多多关照。”
夏侯尚都不搭理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韩金牙热脸蛋贴了冷臀部,弄得自己一脸尴尬。
活该。
我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韩金牙也没有再废话连篇。
下午五点钟左右,车子终于停了。
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周围全都是崇山峻岭。
群山当中,就巴掌大的地方,密密麻麻修建了很多房屋高楼。
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夏侯尚带着我们去镇上的酒店办理了入住。
再次碰到老肖他们几个。
他们眼神冷漠地瞥了我一眼,态度很不友善。
不要紧。
就算他们恨死了我,抬棺的时候也肯定不敢耍花样。否则,夏侯尚就饶不了他们。
吃了晚饭,洗过澡之后,夏侯尚把我们召集到一起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进山。接下来,我们往山里走一个星期左右,才会到地方。之后抬棺到另外一个地方,差不多要三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月?
说明那口妖棺在深山老林里。
“然后,把你们的手机都交出来吧。事成之后,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们。”
他说完后,拿出了一个塑料口袋。
老肖他们纷纷主动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到塑料口袋里。
这是防止我们和外界联系,把我们泄露这次的行动。
所有人都交了,我也不可能违抗。
把我们的手机都收走后,夏侯尚继续说:“今晚上你们好好休息。过了今晚,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们就没有那么好的时光了。”
“我们要把棺材抬到哪儿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夏侯尚带着我们的手机起身就走。
老肖他们也跟着走了,就留我和韩金牙在那里。
韩金牙一脸担忧:“小六哥,没了手机,万一那个夏侯尚要我们的命,我们连报警求救都做不到,情况有点不对啊。”
“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