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的呢喃。
那抹黑色身影,跟她记忆里的江阳十分相似。
因为距离隔得远,加上此刻已是傍晚,周围光线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那挺拔的身形,她真的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她一步一步朝对方摸索过去。
距离近了,她的心开始狂跳不已。
因为那股熟悉感越发浓郁。
直到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十米左右时,她试探性地喊了声‘江阳’。
对方的身体一僵,不过没有回头,依旧背对她注视着院子里的情况。
幽静的花园里,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悠闲的晃动着小脚丫,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的每个角落。
男人的目光原本是柔和的,可听到江知那一声‘江阳’后,眼神渐渐变得幽冷起来。
江知见他不为所动,再次朝他所站的方向挪去,一边走,一边继续开口,“江阳,是你么?”
男人缓缓转身,一张玉质面具遮挡了他整张脸,沙哑着声音道:“你认错人了。”
江知一愣,因为这声音不是江阳的。
可看着他那双漆黑的鹰眸,以及修长的身形,心里那股子熟悉感几乎要喷泄而出。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偷窥?”
面具男扬了扬眉,冷冷道:“偷窥?你看你女……”
说到这儿,他的话锋猛地一顿,眸光渐渐变得森寒起来。
江知还在等他的下文,见他突然止住话锋,下意识眯起了双眼。
虽然他的话没说完,但那个‘女’字,不难理解。
“你是糖糖的父亲?是盛宴口中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就是你将怀了孕的盛宴推入了海中?”
原以为对方会反驳,然后她就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更多信息,判断他是不是江阳。
可对方却冷冷一笑,直接闪身跃入了一旁的灌木丛。
江知见他开溜,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可惜晚了一步,当她钻进防护林时,已经没有了面具男的影子。
该死,让他跑了。
跑了也就罢了,居然还给她留下了一大堆的疑惑。
“老板,是你么?”
林外传来盛宴的叫喊声,打断了江知的思绪。
她转身走出林子,笑道:“是我,刚才看到一只野兔钻进来了,本想着抓住了给糖糖玩,可它蹦得太快,我没逮住。”
盛宴看到她后,不禁松了口气,“我刚才在厨房炒菜,糖糖跑进来说听到知知妈妈的声音,要我出来找你,我还以为那丫头想你想得紧,出现幻听了呢。”
江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露出异样的神色。
她记得上次盛宴看到江阳的照片时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如今又在她家门口看到一个极似江阳的面具男,难道他们认识?
“盛宴,你那儿有糖糖她父亲的照片么?给我一张,我帮你寻一寻那个负心汉,将他绑来向你跪地认错。”
盛宴脸上的表情一僵,不过转瞬就恢复了正常。
“怎么突然提起他了?你知道的,自从他将我推下海之后,我跟他就已经一刀两断了,
别说他的照片,就是关于他的一根头发一片指甲我都没留,剔除得一干二净。”
说完,她拉着她朝别墅内走去。
糖糖站在门口,见知知妈妈真的来了,几步冲到她面前,一头扎进了她怀中。
“我就说我听到知知妈妈的声音了,妈咪还不相信,哼。”
江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抱着她走进了院子,盛宴紧随其后。
三人刚进去,远处的灌木丛旁闪现出一抹黑色身影。
看着面前的独立小洋房,听着糖糖那如同银铃般的笑声,男人冰冷的眸子再次柔和下去,眼里流转着宠溺的光。
只要她们母女安平就好。
远离了他,她们一定会过得很快乐的。
…
江家别墅。
房间内。
江薇正靠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废物,给了她水果刀跟硫酸,她都奈何不了江知那贱人,活该被扔进疯人院。”
话筒里传来一道恭敬的询问声,“需要属下找人将她捞出来么?”
江薇满脸的嫌弃,怒道:“捞出来做什么?丢人现眼么?买通两个医生,给她注射神经类的药物,我要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
“是,属下这就去吧。”
切断通话后,江薇将手机扔到一旁的置物架上,冷眼看着窗外的夜景。
还有两天,距离她收拾江知那贱人还有整整两天,再忍忍吧,她总会将她踩在脚底肆意摩擦的。
“薇薇,你祖母已经从乡下回来了,赶紧去主屋见见她,给她请个安吧。”
江夫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江薇霍地转头,咬牙道:“那老太婆整天逼我嫁进封家,
如今我被封司爵扫地出门,跑去给她请安,她又岂会给我好脸色?我不去。”
江夫人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那老太婆了,不将她哄好,怎么借她的手对付江知?
再说了,那老太婆的话很有分量,你只需去跟她诉苦,说很久没见过封小哲那野种了,她一定会派司机去封家将人接过来的,
有了那小杂种在手,你就有了保障,还愁回不了封家么?听话,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赶紧去。”
江薇转了转眼珠,心里生出一条毒计,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狠辣的笑。
“妈咪说得对,捏住那小野种,就等于捏住了江知的命脉,我必须将那小野种弄到手。”
江夫人笑着点头,“这就对了嘛。”
…
同一时刻,封家公馆。
医务室内聚满了人。
封老太太,封父以及裴女士都焦急得侯在走廊上,个个脸色难看,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半个小时前,封三少的腿突然抽搐,医生只匆匆说了句‘肌肉进一步坏死,做好终生残疾的准备’,然后涌入了手术室。
那‘终生残疾’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几人的心脏上,绝望吞噬着他们。
“老封,儿子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裴女士神色哀伤,三个儿子,唯有西域最听话,却遭受这番折磨……
封父抿了抿唇,叹道:“做最坏的打算吧。”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主治医师从里面走了出来。
裴女士踉跄着冲上去,急声询问,“他的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