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开起几盏射灯,光线不是很明亮,但足够她将四周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放眼望去,整个客厅成了一片花海。
清一色的火红玫瑰,有成束的,有散开的,也有分瓣的,在灯光的照射下美艳妖娆。
虽然她见过形形色色的奇观,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感到了。
不为别的,只因这是某人精心准备的。
仅凭这个,就胜过一切风景。
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从东南方的落地窗前传来,她下意识朝那边看去。
不出所料,一抹熟悉的身影端坐在钢琴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飞速游走穿梭着。
有时她在想,老天爷为什么会如此厚爱这个男人?
不但给了他优越的家世,还赋予了他睿智的头脑,更让他拥有着足以颠倒众生的魅力。
这些东西,常人努力一辈子都未必能得其一。
可他呢,只需稍稍动一动手,便能将一切尽收囊中。
正是因为有了只手遮天的权势,富可敌国的金钱,得天独厚的魅力,聪明睿智的头脑,所以将他推上了金字塔尖,藐视一切。
要问这男人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大概就是遇到她,为了她坠落凡尘,尝遍这红尘俗世里的爱恨纠葛。
若没有她,他应该只是那个站在云端翻云覆雨的神祗,不为情爱所困,所累。
然,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还是栽在了她手里。
一曲毕,男人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捞起琴面上的玫瑰花,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倒不是他故意装绅士,而是他身上带伤,只能用这个脚速。
等他走到江知面前站定后,将花递到了她面前。
“鲜花赠美人。”
江知扬了扬眉,似笑非笑道:“封总不是说要跟我划清界限么?还严令我不许出现在你面前,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
封司爵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猛地拽入怀中,“那是我嘴贱,这不,乖乖来给你道歉了。”
江知强忍着笑,暗叹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不是要我配合你演决裂的戏么,如今又大费周章的准备这么多玫瑰,不怕前功尽弃了?”
封司爵将花塞进她怀里,伸手捧住她的脸,沙哑着声音道:“情难自禁,不过你不用担心,
阿野带着我的替身去了封氏总部,暗处那些苍蝇蚊子都已经被吸引走了。”
江知抬头看着他,眸光复杂。
斟酌了一下后,她试着问:“是我让江阳去杀你的,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任何芥蒂么?
虽然是酒后失言,但我确实动了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念头,不然也不会做那样的决定。”
封司爵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蛋,动作轻柔又缠绵。
“如果得不到你,我宁愿你杀了我求一个解脱,又怎会心生芥蒂呢?”
江知的心,随着他说出的这番话开始激荡起来。
她有种放纵自己的冲动,可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随性而为,否则很难收场的。
他家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如果她真想嫁入封家,新郎只能是封北辰。
一旦他们打破禁锢,强行在一块,恐怕又是一场惊涛骇浪。
无论是家族的反对,还是世俗的谩骂,都会接踵而来。
到那时他们又该如何应付?
“封司爵,咱们可以试着做朋……”
不等她说完,男人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谁特么愿意跟她做朋友?
他要的是老婆,老婆。
狂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江知试着挣扎,可手掌刚贴上他的胸膛,猛地想起他心口的伤,又堪堪收回了力道。
霸总见她不敢反抗,勾唇一笑,不再迟疑,猛地加深了这个吻。
外面有晚风顺着落地窗灌进来,卷起了满地的花瓣,萦绕在两人周围,增添了一丝暧昧。
玫瑰花本就有催情的作用,江知被他炙热的气息包裹着,渐渐动了情念。
男人就更不用说了,只要稍微碰一碰她,他就有很强的念头,想要狠狠地将她嵌入血肉之中,抵死缠绵。
两人在花海里旋转着,最后双双倒进沙发内。
霸总的气息一路向下,带着势在必得的决绝。
大概只有真正得到她,他的心才能稍稍安定一些。
否则只能提心吊胆,不是担心她偷偷的遛走,就是担心她同意傅斩的求婚。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他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直接上下其手,准备突破最后那一层防线。
江知被他掀起的热情熏染得头昏脑涨的,完全忽视了即将到来的巨浪。
亦或者她心里有数,只不过是刻意放纵自己沉沦。
当身上传来凉意时,她没有挣扎。
而就是这样的默许,给了封司爵莫大的勇气。
“宝贝,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说完,他……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照进一束刺眼的光,紧接着,汽车鸣笛声响起。
江知猛地清醒,连忙伸手去推他。
“有人在外面,赶紧起来。”
现在起来?
封司爵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了两下,沙哑着声音道:“知知,你不能这么晾着我,会死人的。”
临门一脚。
只差临门一脚了。
要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一来不甘心,二来受不住。
江知有些犹豫。
就在她思忖着怎么应付眼前突变的情况时,外面又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叫喊。
“江小姐,你在么?我找你有点事。”
江知狠狠一咬牙,对封司爵道:“你先起来,我出去看看,不然人闯进来就尴尬了。”
霸总强忍着硬上弓的冲动,撑着沙发椅背坐了起来,用着干涩沙哑的声音道:“我现在这样,应该不适合洗冷水吧?”
言外之意:如果不想让我带伤冲凉水澡,就赶紧回来。
江知瞪了他一眼,捞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口,压下身体的温度后,迈着虚软的脚步朝外面走去。
刚才那道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可一时想不起来了。
走出院子,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微微一愣。
“怎么是你?”
‘噗通’一声,对方直接跪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