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猛地顿住脚步,大概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干脆,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好歹是上一任首领的女儿,与他青梅竹马,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怎么能这般质问她?
即使有证据又如何?不过是个情妇罢了,值得他这般兴师问罪?
“桀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来京都后就一直待在分部,哪儿都没去,什么别院?什么女人?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夏桀也没指望她会承认,这个时候,她只要装傻充愣到底,便能蒙混过关。
他难道还能将银狼这粒安插在他们父母身边的棋子涌出来不成?
没有银狼的指认,他很难定她的罪。
想到这儿,他缓缓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正色道:“黛儿,我说过我会娶你的,别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云黛心中不禁冷笑。
他这是安抚她么?
因为害怕她继续对那女人不利,所以用迂回战术先稳住她?
如果不曾得知夏墨那小子是苏烟生的,她或许还能放那女人一马。
可如今她既然知晓一切,就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活着。
“桀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滥杀无辜的,你能定个期限么,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举行婚礼?”
夏桀不傻,哪能听不出她话语里的逼迫之意?
沉默了片刻后,他试着道:“我有个朋友的儿子丢了,这两天在四处寻人,我答应帮他一把,等找到他儿子再说吧。”
云黛笑了笑,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好,一言为定。”
夏桀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不禁蹙了蹙眉。
如果不是忌惮云老头手里最精锐的那批杀手,他何须跟这女人周旋?
再强大的人,也有被牵制的时候,绕是他如今坐拥整个杀手组织,也不能事事随心而欲。
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无视云黛的存在,这个女人,可不像表面看的那般娇柔。
若跟她撕破脸皮,苏烟以后的日子定不好过。
他现在只能稳住她,将她弄回组织总部,然后再图其他。
“你继续逛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好。”
目送夏桀离开后,女佣走到云黛身侧,压低声音问:“公主殿下,您真的打算放过苏烟那个女人么?”
“放过她?”云黛不禁冷笑,“她是我登上主母之位最大的绊脚石,你认为我会放过她?照原计划行事。”
“是。”
…
外界盛传江薇不是江家女,而是生父不详的野种。
这个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
江先生多宠爱这个私生女啊,为了将她扶正,不惜舍弃长女,将长女逐出了家门。
突然传出这种丑闻,更多人觉得这是有人蓄意报复。
然,没过两个小时,就有记者拍到王琳被丈夫赶了出来,流落街头。
一个女人犯了多大罪,男人才会不管不顾的将她轰出家门?
答案呼之欲出。
‘以前就听说王琳是朵交际花,御男无数,没想到还带着野种嫁入江家的’
‘难怪我总看那江薇不顺眼的,原来是个生父不详的贱货’
‘可怜江大小姐,被她们娘俩害成那样,真令人心疼’
城东某地下室内,当江薇看完网上的新闻后,气得拿起鞭子狠狠抽了角落里的小家伙几下。
封小哲也是块硬骨头,哪怕胳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都没眨一下眼。
江知死死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没用的废物,真是白养了这么多年,早知从你这儿得不到半点好处,当初就该掐死你的。”
封小哲紧咬着牙,一张小脸因为疼痛变得煞白,额头更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终于肯承认你不是我亲妈了?”
江薇冷冷一笑,阴毒道:“承认又如何?你觉得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狗杂种,过两天就是你的死期。”
小家伙狠狠朝她身上吐了口唾沫,鄙夷道:“一个月不到,就从金尊玉贵的名媛变成生父不详的野种,你有什么好嘚瑟的?”
这话踩在了江薇的痛处上,她像是点燃的炸药桶一般,轰的一声就爆了。
她原本可以嫁入封家,做第一家族的主母。
她本是封氏的总设计师,师承顾然,名扬国际。
她还拥有江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坐拥上亿资产。
可如今呢?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婚事被江知那贱人给搅黄了,设计师之位也被她夺走了,包括她手里的股份,也成了那贱人的囊中之物。
她都狼狈成这样了,没曾想她还不打算放过她,将她是野种的事给曝了出去。
那贱人当真以为她只是说着玩玩的么?她就那么笃定她不会折磨这小畜生?
想越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大步走到桌前,捞起一架相机摆在了密室中央。
“我一个人抽你有什么意思?让你爹妈看看你被折磨的画面,岂不更刺激?”
说完,她狞笑着甩动长鞭朝小家伙身上抽去。
顿时,空旷的地下室内响彻‘啪啪’的脆响声,其中还夹杂着压抑的闷哼。
…
傍晚。
落霞山别墅。
江知靠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注视着外面的夕阳。
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两三个小时了,一直没动过。
不是她不想去找儿子,而是多方势力派出去,如果他们都寻不到,仅凭她一己之力是不会出奇迹的。
‘咔嚓’
房门推开,封司爵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她面如死灰般的靠在飘窗上时,心脏狠狠揪痛起来。
但凡他长点心,早一些将孩子接回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自负,认为亲妈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压根就没想过那是不是江薇的亲子。
“吃点东西吧,你都一天没有进食了。”
封司爵一边说,一边从托盘里取出食物递到江知面前。
江知从窗外收回视线,仰头看着他,嘶声问:“可有什么线索?”
霸总的抿了抿唇,嘶声道:“还没有,你放心,我会找到他的。”
江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
这时,搁在窗台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她连忙垂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