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匿名彩信。
不等她伸手去拿,一旁的男人先她一步出手,大臂一挥,直接将手机捞了过来。
“给我。”江知还从未用这般严厉的语调冲他吼过。
封司爵睨了她一眼,然后将手里的托盘塞进她怀中。
“吃东西,我看了再告诉你。”
“……”
见她赌气似的拿起面包啃,霸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可表情刚放松,又立马紧拧在了一块。
听着屏幕里传来的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他下意识想要关掉,可惜晚了。
江知伸手挥掉腿上的托盘,死死瞪着他。
“手机给我。”
封司爵不太敢给,怕她看了之后会崩溃。
绕是他这个大老爷们,乍一看乍一听也有些受不了。
那受刑的,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我再去给你弄点吃食上来,你等会。”
说完,他拿着她的手机转身朝外走去,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
江知心下一急,也不管地上的碟碗碎片,赤着脚就踩了上去。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刺激得她当场惊呼,整个人直直朝地面栽去。
离她三米开外的霸总咒骂了一声,大步上前搀扶住了她,然后拦腰将她抱起。
借着这个空隙,江知顺势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然后点开了彩信。
那头的光线很暗,似乎在地下室内。
阵阵‘啪啪’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江知费了好大劲才将视线落在那个执鞭的女人跟那个受刑的孩子身上。
‘打死你个贱种,看你还怎么嚣张’
‘你妈不是很能耐吧,把我整成了这样,她倒是过来救你啊,这都一天过去了,人影都没看到,废物,垃圾’
‘我就是要折磨死你,让她再次尝尝丧子之痛’
‘狗杂种,你叫啊,我正录音呢,你若不叫,怎么让你妈心疼’
‘嘴硬是不是,好啊,我今天就抽烂你这层皮,看你叫不叫’
江薇一边抽打一边咒骂,整个空间里都回荡着她恶毒的声音。
江知赤红着眼,死死瞪着手机屏幕,身体在剧烈颤抖。
她看不见孩子的情况,但那粗长的鞭子甩在他细嫩的肉体上,该是多么的痛。
“啊,江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扔了手机后,她胡乱翻身下地,跌跌撞撞朝门口冲,整个都崩溃了。
封司爵连忙抱住她,将她紧紧箍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们都知道,这是江薇故意录下来报复他们的。
可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才更折磨人。
“你冷静点,冷静点。”
他一边伸手拍着她的背,一边开口安抚。
江知哪听得进?
她像是疯魔了一般,死命挣扎着。
“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的孩子,七年前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了,你放手,放手啊。”
封司爵无动于衷,紧抿着薄唇将她困在怀里。
江知挣脱不掉,惊怒之下直接张口咬住他的肩膀。
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白色的衬衣不一会儿就染红了。
封司爵紧锢着她,不断地轻吻她的额头,挺拔的身躯跟随她的节奏颤抖着。
“别害怕,有我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江知一天没进食,加上过度紧张已经掏空了她的力气,一番折腾下来,彻底焉了,顺着他的胸膛滑落在地。
“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如果一开始就弄死那毒妇,小哲也不会遭她的毒手。”
说着说着,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封司爵没说话,只紧紧地抱着她,默默地陪着她。
要说错,他的错似乎更大。
七年啊,孩子在他身边整整七年,居然都没发现这惊天秘密,被一个贱妇耍得团团转。
更可笑的是,他还任由儿子留在江家,生怕他死得不够快一样。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自责。”
这时,盛宴踱步走了进来。
她已经了解到情况,也派出了手底下所有的人去搜寻江薇跟孩子的下落。
只不过京都这么大,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翻出来,难如登天。
走到床边后,她伸手捡起还在播放视频的手机。
看着那残忍的画面,绕是她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欠孩子颇多的江知。
她伸手调了静音,然后继续观看。
片刻后,也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突然咦了一声。
发泄了心中郁结的江知也渐渐冷静下来,见盛宴面露疑色,连忙问:“可是发现了什么?”
盛宴没说话,将视频倒退回了一些,然后按下暂停键。
“你们看,这房间里有霞光照进来。”
江知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连忙从盛宴手里夺过手机。
刚才她只顾着听江薇那阴毒的声音了,并没有细看视频。
如今仔细一瞧,还真就看出了端倪。
“西方投进来的霞光,从折射角度看,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东方。”
也就是说她的藏身之处在城市以东的区域。
封司爵何其敏锐,经她这么一提示,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这就将所有的人手全部集中到东面去搜寻。”
话落,他伸手捧住她的头,指尖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嘶声道:“相信我,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江知的目光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肩膀上,更咽道:“对不起,刚才我实在太……”
不等她说完,封司爵俯身吻住她的唇,轻轻摩挲了几下后,安抚道:”这本就是男人该承受的,你能发泄出来,我反而放心了,等我。”
说完,他偏头望向盛宴,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出了房间。
盛宴取来医药箱,一边给她包扎腿伤,一边开口道:“京都是爵爷的地盘,你可以信他。”
江知点点头,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消极的表情。
“我知道,孩子跟他生活了七年,他比我更着急才对,我不该折腾,给他增加负担。”
“……”
为她处理好伤口后,盛宴起身外面走去。
“我给你弄点吃的过来,你别乱动,恢复体力再说。”
江知没拒绝。
像她这样的人,只会允许自己崩溃那么一小会。
如今既然已经缓和过来,断不会继续消沉下去。
正当她准备起身去洗手间时,外面的露天阳台上突然闪过一抹黑影。
“谁,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