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来之后,左逢源赶紧招呼大家吃菜,他可是不希望这次饭局之后,和卫肖肖彻底再无可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决不能因为老爸老妈的干涉而崩塌。
卫肖肖抄起筷子非常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倒不是这个菜特别好吃,只不过纯粹为了填饱肚子。这一整天她都没好好吃东西,这个时候不饿是不可能的。
左逢源妈妈非常嫌弃地看着她,觉得她吃相难看,举止粗鲁。可是左逢源却一脸宠溺地看着卫肖肖,时不时给她夹这个夹那个。左妈妈提醒了好几次,左逢源愣是装作没看见。
卫肖肖也知道左妈妈是气不过自己儿子伺候别人,心里想:反正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你儿子几面,索性杀杀你这个老妖婆的锐气!于是吃的更欢了。
卫爸爸和卫妈妈看到女儿故意夸张地甩开筷子大吃特吃,心里也就有了底,既然来了,好脸色没看到一幅,不如就吃饭好了。
左逢源爸妈被气得难受,可是这顿饭是他们主动提出来请的,这个时候又不好明显发作,但是如果借着这个由头就此拆散了左逢源和卫肖肖,倒也算是美事一桩。
这时候左逢源妈妈突然发话了:“肖肖,听说你和我们小鹿也很熟悉,是不是?”
卫肖肖筷子一顿,微笑着回答:“是的伯母,我和小鹿姐姐确实非常熟悉。”
“那你觉得她人怎么样?”左逢源妈妈笑眯眯地问。
“挺好,伯母看上的人,怎么会错?”卫肖肖说。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不过话说回来,小鹿这孩子确实很讨人喜欢,知书达理,行为举止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左妈妈仿佛在给别人介绍对象一般赞美着。
不料左逢源打断了她:“妈,今天这种场合,提外人怕是不太合适。再说了,您要是真喜欢鹿婉婷,直接认作干女儿不就得了?”
卫爸爸饶有兴趣地看着左逢源,他觉得这个小子还行。
左妈妈脸色立刻变了:“我对小鹿态度如何你难道是不知道的?诚心那话堵我?”
这时候卫妈妈也开口了:“左夫人,我倒是有句话要问。今天您让左公子约我们一家人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不会就是来讨论另一个女孩子的吧?实话跟您说,鹿婉婷这个姑娘,我早有耳闻,而且听说是您给左公子定的未婚妻。可惜了,阴差阳错,左公子偏偏喜欢上了我们家肖肖。今天如果您是想着两家见面把孩子们的事情说一说,那咱们还有得聊,如果您就是为了用鹿婉婷打发我们的,那我们没必要陪着您绕圈子。
实话跟您说,我们肖肖还没接受您家大公子,原因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岁数差的也大些,别说她不乐意,我们两口子心里也悬。您也给句明白话,咱们这顿饭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左逢源父母没想到卫妈妈会说出这样直白尖锐的话,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左逢源赶紧解围:“阿姨您别生气,对不起,今天的事情,全都怪我没有处理好。我妈妈不是这个意思,请您千万别生气。”
不料左夫人大喝一声:“逢源,妈妈什么意思用不着你低声下气地向人解释。卫夫人,既然你都挑明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爸妈,我吃饱了,咱们回家!”没等左妈妈说完卫肖肖拎起包就走。
左妈妈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好没修养!长辈说话岂是你说走就走的?”
卫爸爸立即上前把卫肖肖挡在身后:“左夫人,您是谁的长辈,谁敬着。我卫家的姑娘不欲高攀,这个长辈的谱儿,您跟她这还算不上!”
说完拉着卫肖肖和卫妈妈就走,卫妈妈“哼”了一声跟着就走,卫肖肖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左妈妈气得拍案而起:“真是一家不知好歹的货色!”
卫爸爸停下脚步回头说:“还有,我卫家家世远不如左家,不过这顿饭咱们可不想白吃,待会儿我会结一半。告辞!”
“卫叔叔,阿姨,肖肖!”左逢源赶紧追出去。
“逢源你回来!”左妈妈气急败坏地大喊。
“妈您看您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左逢源气愤到了极点。
“你说我干了什么?我让你彻底认清了这一家人的真面目,难道不好吗?”左妈妈大声分辨。
“妈,我根本就不喜欢鹿婉婷,您这是何必呢?”
“都给我安静点!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正在两人大吵的时候,左父突然发话了。屋子里瞬间安静,左逢源沮丧地坐回椅子里,看着父母:“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从上大学开始,不从高中开始,就没有再花左家一分钱,没有依靠左家生存过一天,为什么你们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干涉我的情感,我的生活?”
“你说什么?”左父冰冷地看着他,“你没有依靠过左家?你以为你现在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没有沾左家的光?”
“呵呵呵,我成功了就是沾左家的光了,我没日没夜打拼的时候,怎么从来没见谁看左家的面子多关照我?爸,妈,别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你们坚守的、力图抓住的东西,我左逢源压根没看上!左家的财产一切,将来我一分钱都不会要!所以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左逢源痛心疾首。
左妈妈焦急地看了左逢源一眼,又看了看左父:“你们父子俩搞什么内讧?逢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犟?你是我们的独子,将来你不继承,谁继承?”
“好!你小子很行,想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吗?我看如果以后左家不允许市场容纳你,看你还能逍遥几天!”左父暴怒。
“呵呵,你要动用你的势力掐死我,那我没办法,谁叫我目前实力远不如你。卫爸爸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乃父之风!我确实没法为了金钱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放在身边做后盾!”左逢源几乎歇斯底里。
“你胡说什么?”左妈妈看了一眼左爸爸,声音颤抖着问左逢源。
当初左父确实利用了岳家的雄厚财产才能迅速起家,他没想到这个理由竟然成了儿子反叛自己的理由。而左妈妈也没想到,自己朝夕相伴了这么多年的丈夫居然会不爱自己?
“孩子说的是真的吗?”左妈妈眼里闪动着泪花。
“你别听他胡说。”左父阴沉地看着左逢源。
“我胡说?那你可不可以告诉妈妈,坐在你楼下财务部经猜一科的科长李文若是谁?”左逢源同样阴沉地看着左父。
没想到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原本强势的左父一下子垮下阵来,原本刚毅的脸上忽然苍老了许多,就连方才根根竖起的头发也全都塌了下来。
“什么李文若?逢源你什么意思?”左妈妈浑身在发抖,她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是她希望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你问他!”左逢源指着父亲的脸咬牙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左妈妈的声音挤在嗓子眼几乎说不出来。
左父看着她双唇颤抖着:“对不起。”
“什么?!”左妈妈还在强撑着,“什么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
“她,她是,我的女儿。”左父好久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你居然背叛我?!”左妈妈一手指着左父一手按在胸前,可是话音未落,左妈妈就晕了过去。
“快叫救护车!”左逢源发疯似的跑到包间外对着服务员大喊。
左父则紧张地把左妈妈放到地毯上迅速做心脏复苏按压。左逢源跑进来一把推看左父,自己用力按压母亲的心脏,因为在他看来,父亲根本不尽力。
左父跌坐在地,痛苦地看着左逢源,那种维持了将近三十年的父亲的威严,瞬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