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问这个。”
“……”
宁倾挥动眼睫,细小的一团阴影落在眼睑下方,显得孤寂又弱小。
顾南浔的心跳了一下,“凶手还没抓到,而且据说是现场处理得很干净,没什么证据,你想指认楼清月的话,很难。”
宁倾垂着一颗脑袋,没有多少气力,“我是问,他怎么样。”
顾南浔沉下语气,“我们来医院的时候,只看到他满身是血,后来才知道是你的……阿姨把他骂了一通,也不许他来看你。”
意料之中。
但听他的说辞,年冽应该没事。
没事……就好。
宁倾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一副疲劳的姿态。
顾南浔最讨厌的,就是关于年冽的话题。
即使昨晚他被年冽那一跪惊到,但并不妨碍他对他有敌意。
不仅仅是因为宁倾对他特殊,还因为在他身边,她从没有过好下场。
顾南浔没来由地烦闷,“你别胡思乱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的身体,其他的你少管,自会有人帮你处理的。”
这一句话,泄露了太多。
他想收时已经来不及了。
还好,宁倾静静闭着眼,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男人悄悄松了口气,留下一句“你睡吧”,不再言语。
宁倾住院的第三天,迎来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要说多久不见,其实也就是从她去京都之后。
不大的病房中,桌上摆着各种水果,一旁的玻璃花瓶里插着几朵水灵灵的百合,散发出沁人的香味。
空气中细细流淌着什么,不仔细品味,根本无法摸清。
床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那里,眉眼间含着的是常年的温和雅淡,唇角微微上扬,见谁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温柔模样。
说实话,宁母和宁父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宁母。
此前,因着宁倾没和宴司辰结成婚的事,两家闹得非常难看。
据说宴司辰听到宁倾要和年冽结婚,他为了阻止,绝食威胁他爸妈,而他父母死活不松口,他母亲还自杀威胁,那些事就不了了之。
之后,宁倾逃了婚,他们一家子去了京都。
这一去,就没打算要回来。
谁会知道他们还有相见的那一天?
宁母切了苹果,递到宴司辰手边,打破了沉默。
“来,司辰,吃点水果。”
宴司辰接过,平和一笑,“谢谢宁姨。”
宁母似随意道:“你爸妈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我妈……最近精神不太好,送她去国外休养了,爸还留在鄢城,和我一起管控公司。”
宁母若有所思地点头,“哦哦,好,是好事。”
宴司辰以笑回应,跟从前没有半点不同,似乎两家人也并没有产生过间隙和隔阂。
室内莫名安静下来,有些尴尬。
宁父看得出宴司辰是有话要说,主动对着宁母和顾南浔道:“倾倾和司辰也是很久没见了,我们就先出去,你们聊聊。”
顾南浔一言不发,从窗边站直身体,走出病房。
宁母则被宁父带走了。
本来还有几分拥挤的病房,瞬间清净空闲了不少。
宴司辰回眸,看着不太有血色的女人,微微一笑,“跟你一段时间不见,每次见你,你好像都是在医院。”